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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版:杏坛
三十而立    守正创新
杏坛
07

又到九月柿熟时

□ 孟丽

金秋九月,秋风送爽,老家的人又给我送来了柿子,那柿子黄灿灿的。看到它,我不禁又想起老家的庭院,想起我的爷爷、奶奶,仿佛又回到了那快乐的童年……

我的童年是在一个很大的院子中度过的。我家的院子分为内院和外院,居住了父辈四家几十口人。我和堂姊妹们就在此处快快乐乐地生活着。

老家的庭院简直就是一个果园,那些果树是勤劳的爷爷、奶奶在年轻时栽下的。除了梨树、杏树、桃树、石榴树、核桃树外,还有两棵大柿子树。

入夏之后,树上的果子都尽显神通,你不让我,我不让你,陆续成熟,把小院装扮得更加迷人。每逢这时,柿树总是最沉得住气的,谦和地看着伙伴们表演,不紧不慢地演奏着自己的生命乐章。等过了中秋,其他果树都变瘦了,我们这帮孩子就把目光投向了那挂在树上青青、硬邦邦的柿子,追着奶奶问:“什么时候能吃呀?”奶奶慈祥地笑着说:“这可急不得!七月的核桃,八月的梨,九月的柿子赶满集。它们可守时呢!”

于是,我们天天念叨“七月的核桃,八月的梨,九月的柿子赶满集”。在我们的念叨声中,九月到了,柿叶被染红了,一片片迎风招展,柿子也由青变黄,有的性子急些,已变成红彤彤的了。

从此,我们便日日盼、夜夜盼,盼望叔叔上树采摘。因为没有大人的允许,我们是不能私自摘任何果子的。可是,农活没干完,叔叔总是闲不下来。我们就整天冲着门前的柿子望啊望啊,寻思哪一个最好吃。这真是望眼欲穿、垂涎三尺,却又无可奈何。不知从哪天开始,来了几只长尾巴鸟,看见变红了的柿子就毫不客气地啄几口,美美地吃起来,丝毫不顾及可怜巴巴的我们的感受。被啄过的柿子不久被风一吹,便“啪嗒”一声落到地上。我们把它捡起来,喝去里面的“舌头”,再把剩余部分糊到石头墙上晒干,做成柿饼。对儿时的我们来说,那简直是一种美味,是最好吃的零食了。我们不在乎是否卫生,而且坚信城里卖的柿饼就是这样做成的。不过,我们终究还是不甘心吃鸟剩下的。于是,我们又有了一项工作——守卫柿树,轰赶长尾巴鸟,然后等风把熟透的柿子摇下。

终于盼到叔叔有空了。他爬上去,站到树杈上采摘,我们便拿着篮子在树下接住。两棵树收获了满满两大筐。刚摘下来的柿子大部分都是硬邦邦的,还不能吃,需要把它们放到地瓜井里,点一把火烘一烘,再扣上大铁锅,几天后就变成红彤彤的,便可以带到集市上去卖了。在放到井里之前,我们是可以尽情挑选一些当工艺品的。我们挑的都是一些有个性的柿子:有的是“双胞胎”,有的是“三胞胎”;有的脑袋尖尖,像一个馒头;有的身体被分成了五六瓣,像一朵莲花;还有的尾部在生长过程中被果蒂印下了花纹,煞是好看。我们摸摸这个,拿拿那个,爱不释手。等摘完柿子,看吧!各屋窗台上摆满了风情万种的柿子,就连墙壁也被我们充分装饰了一番。我们把柿子连枝剪下,用绳子一个个穿起,挂在墙壁上作为工艺品。这样,房屋就成了柿子的展览厅。再看那被采摘一空的柿子树,迎风舞动,真是一身轻松。它圆满完成了任务,终于如释重负了。我们也捧着柿子,笑得合不拢嘴。

童年总是令人难忘,老家的庭院总让我魂牵梦萦,爷爷、奶奶总是让我牵挂。我虽然离开了老家,但离不开的是我的依恋。今年,我再次品尝甜甜的柿子,吸吮那久违的“舌头”,老家的味道又氤氲开来。可是,我心中却升起一阵酸楚。物是人非,爷爷再也吃不到他亲手栽下的柿子了,他已长眠于青山脚下。那一年,97岁高龄的爷爷还站在树下乐呵呵地看着柿子慢慢长大,但最终没有等到柿子成熟就走了。爷爷,您是那么的开朗、健康,怎么说走就走了呢?您看到咱家的柿子熟了吗?您就放心吧!您的儿孙个个积极上进,咱家的小院依然充满生机与活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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