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到人间食春饼

早春二月，田间溪边冒出了盈盈绿意。春饼是春天吃的饼子。春天吃春饼，是一种古老的习俗。

翻阅史书，春饼与春相关联，应“春”而生。古代的春饼是主食，可用米也可用面来做。春饼的配菜主要是春韭、豆芽、芹菜等新春的时令菜，再加上肉丝、粉丝、豆腐丝等，也可酌加海参、香菇、鸡丝等。春饼的配菜因人而异，可以依个人口味自由搭配。

儿时，每到立春时节，乡下人爱吃春饼，称之为“咬春”。那时，祖母总会唱起家乡的民谣：“立春到，春饼香，咬春咬出好时光……”祖母将和好的面搓长切成小剂子，再将小剂子整理光滑后压扁，然后用油刷蘸点油刷在压扁的面团上，把两个刷了油的面团对压在一起，擀得均匀轻薄，擀好后轻轻放入灶火上的鏊子（摊面食的器具）内。不一会儿，鏊子里饼香四溢，翻来覆去几次，饼面上凸起许多小黄点。等到两面颜色均匀后拿出，扯开并卷上事先准备好的胡萝卜丝，撒点芝麻盐，香脆可口，特别好吃。那个年代，物资没有这么丰富，也没有这么多的小吃，于是，这一顿卷饼就算改善生活了。

最让我感念的是，由于爱吃春饼，每年立春吃春饼的习惯成为乡下老家一种特殊的仪式感。今年立春，父母来城里小住，女儿嚷着要吃父亲做的春饼。做春饼皮通常需要两个人配合——父亲往面粉里加入鸡蛋，一边和面一边加清水，直至糊状且有筋劲。这时，母亲把平底锅置于火上，父亲手抓糊状面团在平底锅上轻轻旋转一圈，一一层薄薄的春饼皮就呈现出来。春饼皮很薄，摊开来对着亮光，能隐约看到对面。母亲趁热把春饼皮抓了起来。个把钟头后，一摞春饼皮就做好了。

母亲熟练地将一张面皮摊平，先用中指和食指从碗里蘸些面粉糊，往饼皮上抹层果酱，接着把肉丝、豆芽菜、豌豆、红萝卜丝、韭菜、春笋、香菇、芝麻、花生等食材铺在上面，最后将肉馅放在中间，卷起一角后，继续向前卷起些，再将两边面皮向中间折，最后卷起面皮另半边，做成筒状，卷好后放入盘中。她把盘子端上来，我们呼啦啦都站起来举着筷子去抢。

如今，春饼不仅在春天可以吃，一年四季都可以吃了，有的小店里经常有春饼卖；春饼里面夹的菜也是五花八门，更加多样，吃起来美味可口，令人难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