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了你却太不容易
我平时听歌曲不多,但自从妻子步金红7月7日离我而去后,为了排解心中的痛苦与孤独,我开始听歌。一首《当爱已成往事》深深触动了我凄苦的心灵:“爱情它是个难题,让人目眩神迷,忘了痛或许可以,忘了你却太不容易。你不曾真的离去,你始终在我心里……”
妻子去世已经1月有余,每天清晨我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站在她慈眉善目、面带微笑的遗像前三鞠躬,表达我的怀念与感激之情。我经常回顾我们一起牵手走过的42年婚姻旅程,思绪万千,泪水顿时化为倾盆雨!
妻子啊,我对你的承诺是有福同享、有难同担。我没让你享多少福,但北京、上海、台湾等地都和你去过啦。在你生命最后的3年,你忍受着病痛的折磨,为的是咱俩有个默契:尽量不给孩子添麻烦,没让两个儿子轮流伺候,都是我陪着你。你一天只吃两顿饭,下午2点吃一顿,夜里3点吃一顿。尤其是夜里这一顿,我从1点开始做,到你3点吃,饭凉后再热两次,最后让你喝点水,就到早上5点啦。就这样,我一个人陪着你,熬过了1000多个日日夜夜,硬是没耽误两个孩子一天工作。你走后,我含着泪对两个儿子说:“你妈对得起你们,没舍得让你们耽误工作伺候她一天;你爸也对得起你们,一肩挑起照顾你妈饮食起居的全部重担。”
妻子是我干事创业的好帮手。有人说得好,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,都有一个女人的奉献和付出。我作为一个记者,在你的鼎力支持和全力配合下,担任了《山东教育报》菏泽记者站站长,发稿量居山东省17地市第二位,获得了中国新闻界的最高奖——中国新闻奖,并评上了高级职称,住上了“局长楼”。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没有电脑,我都是手写稿子。为了有更多时间写稿,我写好后,都是你骑着那辆大金鹿牌自行车,跑到离家约5公里的菏泽市广播电台、报社送稿子。听到电台广播我的文章、看到报纸上发表了我的作品,你那种自豪和得意比喝了蜜还甜。
2010年,年过六旬的我退休了,本应颐养天年,我却放不下手中的笔,继续坚持写稿。即使在病重的日子里,你仍理解并支持我痴迷教育新闻的初心。你请来娘家侄女步爱民伺候,让我到曹县教育局采访师资培训,稿件被《中小学校长》和《菏泽日报》刊登;到曹县三桐中学采访,稿件被《中国教育报》刊登;到郓城县帮助齐鲁名校长、侯咽集镇杨其山校长整理材料,后来他获得全国乡村教育家提名奖;菏泽市名校长、郓城县南城中学谭金辉校长在我的帮助下,先后有两部教育专著问世。
妻子是一个充满孝心的好媳妇,自1976年把终身托付给我后,就义无反顾,再苦再累都用看似弱不禁风的身躯去抵挡雨雪风霜,去承受家庭中的艰难困苦。当时祖父母年龄大、身体差,需要人前去照顾,而父亲在外地工作,妻子二话不说便搬到离我家十几里的祖父家住,每天早起晚睡、熬药捶背,老人逢人便夸孙媳胜闺女。当时家里穷,妻子便骑车到周边村庄收破烂,一天几十里奔波能挣1.7元钱,给祖母买糖糕、包子。由于我从小跟着叔父、婶母长大,祖父母过世后,妻子便把叔父和婶母当亲爹娘对待,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“生身母,养身娘”,直到为二老送终。
妻子是一个敬业友善的好伴侣,常说的一句话是“为国也为家,干啥干好啥”。根据教育局的安排,你干了十几年的烧水工、清洁工,在艰苦的环境下工作,早起晚睡,受到教育局领导和全局干部职工的称赞,还获得了毛巾、肥皂、脸盆等奖品。当我在外面遇到不顺心的事向你发脾气时,你先是一概承受,从不还嘴,然后慢慢为我分析,平息我的肝火。你看到了漂亮的衣服、心仪的包饰,总是看看标签之后转身就走,我知道是因为我们没有太多钱。你没有买过多少衣服,会为了几元钱站在市场上和别人讲价,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的生活。你总是把好吃的和好穿的都留给我和孩子们。1984年我生病住院的时候,你昼夜守候在病床前。我动手术前你担心得要命,泪流不止,但流泪时总是背对着我。手术后你把药送到我嘴边,一口一口地为我送药喂水。
爱妻为了我,从父母的呵护下走出来,为了长辈改变了自己的一切,为了孩子付出了常人不能忍受的艰辛,为了我们的家付出了全部。两个儿子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人,娶妻生子,日子过得风生水起。你放心吧,我会带领两个儿子继续往前过,既为国家作贡献,同时打造咱们徐家一个幸福小家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