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槐人生

这是一棵会勾起人生思索的古槐。

它生长在名字有点儿奇特的吴窎村。

第一次拍摄到它时，它的根系全部裸露在外。

这棵树与其他树最大的不同在于，它盘根错节、粗壮有力的根系张牙舞爪，全部裸露在地表之外，完全打破了树木生长的自然法则，给见到它的人无限遐思和启迪。

听村里的老人们讲，这棵树至少已经有300岁了。当年建村时，这棵树是长在远方一处高高的沙土岗子上的，那里曾经是桀骜不驯的黄河故道。在寸草难生、渺无人烟的荒凉处，这颗种子是如何发芽，又是如何一年又一年生长起来的呢？

我们要感谢种子的顽强、生命的坚韧，更应感谢给予生命无限力量的土地。如果没有土地的深情滋养，种子无法发芽，生命也就无法生长。反之，如果没有这颗种子的跋涉光顾，这片当时人迹罕至的土地上也不会有树木繁茂的景色，有可能也不会建立这个名字有些奇特的小村庄。仔细想想，这棵奇异的古槐，告诉了我们“鱼儿离不开水，瓜儿离不开秧”的深刻道理。宇宙之大，世间万物都是相互依存、相互支持的，既独立支撑又无法割舍的相互依赖，才组成了这个世界的奇妙和五彩斑斓。

可是，在现实生活中，有些人总是盲目自高自大，骄傲地认为“老子天下第一”。其实，这是最可怕的人生笑话。从呱呱坠地，到襁褓中挣扎，试想，如果没有母亲的精心哺育、家人的爱心呵护，可能早已化为了粪土和灰烬。但是，随着日月的轮回，渐已迟暮的母亲需要成年的你的照料和喂养，甚至需要你像对待婴儿或花朵一样的精心。这个时候，哪怕你有一丁点儿的疏失，也有可能酿成生命枯萎、终结而无法挽回的悲剧。如果有了精心的呵护滋养，哪怕羸若游丝的生命也可能生长成高不可攀的参天大树。

在单位院子里，一堵完全用水泥和砖块堆砌的厕所墙壁，在离地足有两米的缝隙间，就曾生长着一棵小榆树。虽然它长得像根丝线般非常纤细，但是，每年它都踏着冬去春来、花开花落的季节脚步，一片叶、两片叶地极力向上生长。每次去厕所，我都要仔细地欣赏它一番，欣赏它丝丝缕缕、扭扭曲曲、纤纤弱弱根本不成样子的树形，欣赏它奇形怪状、大小不一的羸弱叶片。眼看着生命的迹象即将终了，可它摇摇摆摆、跌跌撞撞，又走完了一年的历程。有两年，丝线一样的小树没有按时发芽，看着香柱般有些干枯的小树丫，本来没有什么忧伤的我，也不免心情低沉，悻悻地想：这次它可能真的活不过来了！可是，不等凌乱的思绪走出郁闷的心境，一场迟来的小雨过后，它又冒出了点点米粒大小的倦懒绿意，带给我一份姗姗来迟的惊喜……日出日落，寒来暑往，不知不觉，几个年头过去了，这个不被看好的游丝，竟然生长成了一棵枝干成型、树冠标致、拇指粗细、有模有样，真正称得起树木的小树了。每天再看到它时，我的心情不但格外舒畅，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敬畏，敬畏它生命的顽强；敬畏它看似羸弱，骨子里却有一种性格的不屈不挠，有一种极尽挣扎的顽强，有一种力求生命、誓不言败的大无畏精神。正是有了这种精神，这些树才终于向严酷的大自然争得了最终能够生存下来的毅力，得到了日月雨露的恩惠——使种子得以发芽，让羸弱逐渐矫健。

后来，在一个叫阚庄的村子，我也拍摄到了大致相同的一棵古槐，这棵几百年的大树，同样也有一些根系，曲曲折折，裸露在外。噢，我终于明白，这是它们在挫折面前踽踽前行的挣扎与顽强，是它们为了获取更多的空气和养分，不得已而为之。虽然，这样毫无保护的裸露会遇到伤筋动骨的风险，但是，与缺乏营养、失去生命相比，它别无选择。

其实，人生也是如此，无论你曾经遇到过怎样的风风雨雨，遭受过什么样的坎坎坷坷，只要拥有一颗健康向上充满正能量的心，你的眼前就一定会光彩一片，就会有无限风光在险峰的昂扬豪迈。

(作者单位：茌平县教育局)